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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天我举起的手,停靠在你脸颊上超过一分钟,哪天我满嘴戏言逗弄你展颜一笑,挥开千重帘屏障,到你心中。让你醉语呢喃许我蝴蝶诺言:凉令,我不会再放你走。
手起刀落,青丝斩尽。是你痴情痴爱一次,受得结果和折磨。
绾绾背对着你,头笔直望着前方,莲步生姿,顾若倩兮,还是你第一次遇见的模样,愁容紧锁,眼波里似有似无的泪,楚楚可爱,萦绕牵动你的心。
【一】
我叫凉今,出生大漠孤帐里的一臾,娘在我探出血迹斑斑的脑袋后,疲惫一笑,合上了眼。把我交给了上一笑的爹娘。我是提着鞋,滚在上家的草席,跟在上一笑的屁股后头,屁颠屁颠长大的。
我没有爹,关于娘的事,还是上一笑那个温婉贤淑的娘,盯着我可怜巴巴的脸,告诉我的。
上一笑的娘说起是满脸的悲伤和怜悯,五岁的我,桌腿高的个子,眼愣愣地看着他娘眼里生出越来越多的水珠。一动不动,然后看见上一笑泥鳅般的身体,滑出帐篷,胖墩墩的我也踩着帐外飞沙,深一脚,浅一脚,不屈不挠,直跟到他长成黝黑俊朗的少年,我变成狡黠活泼的少女。
骑着马背上翻腾,扬起手中长鞭,灿烂地放笑,整个突厥草原荡起银铃的笑声。我还是不知愁是什么滋味,痛苦是什么样子。
草原上的少年圈在我马前,冲我腼腆地笑,我从来不知道少年的脸颊也会描出女孩家的害羞与惊慌。
是在我几岁,那个一直高出我半个头的男孩,不经意间,窜出我许多的长度。比草原上野生的毛草,生得还快。
又是哪个瞬间,骑在马背上的男孩,肩膀厚实,面庞俊朗起来。
我总是在回想一笑的变化,蹲在风口,眼迷迷的,睁不开,半睡半醒,是我想要的现实与梦境的刚刚好的状态。
上一笑的娘把我当做上家的女儿。而我从小唤上一笑哥哥。我是他从小拖到大的鼻涕妹。
十五岁,情窦初开,帐篷里微弱的光,照出铜镜里女子的愁容,我第一次期盼爹的存在,想念娘还在世,这样我与上一笑之间也不会横亘着兄妹的壕沟和过不去的家族关系。
我喜欢上一笑。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,谁都有可能发现去挖掘。在大漠里风吹草动都是片刻工夫消停与平静。以至于上一笑的娘看我越来越哀伤,她布满皱纹的手,握住我细嫩的手,来回摩挲,叫我:“女儿呀,一辈子当妈的女儿不好吗?”老人浑浊的眼看得我的心脏一阵阵疼,卡在喉咙里的话就是不能自然地说出。我怎舍得放下身后那个高大英俊的少年,怎么舍得呢!
上一笑瞪着我的眼发冷,脸色很难看,披着白麻的他,在怪我,怪我临终都不能给娘一个回答。
几步床榻之外,他的眼只看见娘的眼渴望地看着我,等我的头落下。他哪里知道对于娘的这个答案涉及到他,涉及我对他的爱。
我不点头,是我对他藏匿的喜欢早就升华到爱的境界。所以我就算是辜负娘的心愿,也不愿负自己的心意。
纵使我在草原青年的渴望之下,马背的手要到达的那个人始终如一,一直是他。他还是在我旅途奔波停歇的地方,伸出他宽厚的手掌,不怒不笑,只轻轻一句:“下来歇息,再赶路吧,妹妹。”是生疏而陌生的话。从大漠走到偏僻的村落,大漠风沙漫卷,离得我越来越远。
娘在临终之前,让上一笑带上我到北边一个叫洛城的地方去寻爹。
等完娘入土埋进沙石,远远地刻着一墓碑,火红的色彩吞噬上一笑的血,更显妖娆。刺得我的目,狠狠地疼,来不及数出它在我眼里留下多少伤痛,上一笑就带着我上路了。
【二】
北方比不上大漠粗犷豪迈,它温婉无比,清秀可人。水中藏一幅大漠的彪悍,山中暗处茅屋人家,残烛轩窗,月明星稀,秉烛夜游,怡然自得。
尤其是北方的姑娘,个个秀外慧中,温柔动人,绾绾就是这样的女子。连名字都是韵味上口,尾音自在喉中萦绕。
我和上一笑初见她在十里坡的凉亭外。她牵着丫鬟的手,在三五流氓的围堵下,频频呼救,后退。那张楚楚可怜的瓜子脸上,挂着几滴泪,在风中来回荡漾。一身白裙衬得她宛如落入凡尘的仙子。
我侧身,看见一笑眼里突然弥漫的温柔和情醉,手快速地做出反应:“别多事。”央求他只管顾好我们的路就好。
一笑的眼轻蔑地扫过,在我焦急的脸上没有丝毫停留,他随身的刀,已经呼啸着袭向围在她身边的流氓。那些人不是他的对手,我的长鞭紧紧地攥在手心。
他扶着绾绾上马,略带害羞地圈住她的细腰,吆喝一声,马带着两人一同飞奔在狭窄的小道上。身后那个丫鬟说道:“小姐和你哥哥好般配。”我抓住缰绳的手,生疼地磨着,手下用力,马儿高昂一声,加快了脚程,丫鬟抱怨着慌张抓住了我的衣摆。
我本以为这样的日子,很快就会结束,毕竟我和一笑是去寻亲,而绾绾是要回家的。可上一笑却执意要先送她回家。
一路上,我哥哥地叫他,撒娇让他打野味,采山果,他的眼始终是望向绾绾,问她是否饿了,渴了。绾绾应后,他才高兴地出去。我恶狠狠地瞪着绾绾,看着这个女人像惊慌的羚羊躲进一笑的怀里。一笑便一边拍着手安慰她,一边指着我嫌恶地说:“凉今,你不喜欢可以走,别跟着我。”我泪眼婆娑地看他唤我名字,不是妹妹,叫我走。他还在记恨我最终没让娘瞑目。
我掩着面,掉头跑进黑漆漆的树林,发飘散在肩上,汗涔涔地紧贴在皮肤上,我没命地往前跑,始终逃不过黑暗。燃着火把的地方离我越来越远,我停在一处沙地上,大口地喘气,吞咽着眼泪。周围静悄悄,没有马蹄声,上一笑没有追过来。
得到这个再次让我眼泪扑簌往下落的认知,我的身子疲惫地蜷缩在一起,抵挡着夜里的寒气。
醒来时,肩上厚实的外套,让我抓住衣襟的手,颤抖着。我抬头,看见上一笑斜靠在一棵树上,睡得正熟。黝黑的脸离了大漠,开始转白了,搭着他原来的五官,更见俊秀了。我的手指停在他的脸一寸的地方,轨迹攀爬着心中演练多次的场景,半路就夭折了。
他醒了。
我的脸酡红着,藏起手,看着他的眼,由朦胧转为清明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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